许子旌沧海🌸

昵称沧海♡(◦˙▽˙◦)⭐
我所热爱的,那些来去匆匆的玫瑰。


三次元忙碌搬砖买奶茶喝ing
回复不及时请见谅(。>∀<。)

给每个喜欢我的读者一大口么么哒!ヾ(✿゚▽゚)ノ
希望让自己写故事的技巧和心力都更成熟一点。🐯

今我来思

我在江雪中看到了刀光。


我对光很敏感。

可能是因为长期蛰伏黑暗之中的原因,我异常惧怕着又渴望着光。


我熟知天光,我在无数个行军的寒冷凌晨,看到天边升起的光。

我见过佛光,二皇子死去的那天,佛堂上方有过叹息。

我妄想过烛光,想过回家时,还能在烛火旁看到她的剪影。


而此刻,我看到了我最熟悉的刀光。

一片白茫茫,冻住时间的冰河,纷乱的鹅毛大雪,我还是看到了那抹刀光。

终究来了。


我杀了无数人,便注定会被无数人追杀。

其实我本来不想杀人的,真的。

我本来只是想买一壶酒,摘一束花。


最初的开始,或者说宿命的断裂,是在一个飘花的春日。

那天早上,我给我新婚的妻子画好眉。

她是一个害羞的,美丽的女孩。

我要在这个春日去买酒,收回货款。

她抬起眸子,照射进了春光,她不赞成我在这个时候出门。

战争愈加严重了,她听说城门附近还出现了抓壮丁的人。

我安慰她,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去客栈,去把商款结清,然后我立马就回来。

事情非常顺利。

我拿到了生意款项,而后买了一壶酒,打包了甜点。

我经过桥的时候,看到春花争艳。

我摘了一束花,想送给我的妻子。

而后我感到步伐无力,我想我要给春日暖阳融进去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千里之外。

马车中还有一个华服年轻人,点着香篆。

我口渴难忍,他不打算给我一滴水。

“白少侠。”他这样称呼我。

我愣了一下,一个熟悉又久远的,我们家人准备埋葬的称呼。

他的嗓音清冷而话语残忍,他告诉我,我们已经快马出城两天,回去是不可能了。

我的嘴唇干燥,自从喝下那放了迷药的酒,我再也没有进一滴水,而我的心更加干涸焦躁。

我不知道我的妻子怎么样了。

他还是淡淡笑着,与我说着事实。


你回不去了。

即便你现在逃回去,你也会有无尽的追杀。

你忍心把刀光剑影,把风雪带入春日的帘子里吗?

白少侠。

世人都说,得到白少侠的支持,就等于得到了武林的支持。

我说,你们抓错人了,那是我的哥哥,他一年前就急病去世了。


我的哥哥是白少侠,一个心性与剑术得到了整个武林赞赏的人。

哥哥剑术无双,秋收时他回来帮忙,在柴房里被生锈的镰刀割破了手指,那个很小很小的创口要了他的命,几天后高热去世。

我始终想不通,一生与名刀霜剑擦肩而过的兄长,怎么会被乡间无名的镰刀割破手。

我当时蹲在旁边笑他,笑得肚子疼。

兄长看着缺口,若有所思。

后来我觉得,这可能就叫天命。


我们逃不了天命,就像哥哥终究遇到了生锈的镰刀,就像我终究在那个飘花的春日被抓走。


他看着我,细细看着我。

“原来是双胞胎。”他笑了一下,“没关系,除了我,谁知道呢。我只要白少侠的壳子罢了。”

他告诉我,要我带兵,冲在最前面,让人们看到最威名的大侠在军中。给人一种,整个武林都归于二皇子的讯息。

我只是想回家。

他告诉我,赢了战争,世上才有家。


二皇子的军队很快庞大起来。

人们都说,连白少侠都归顺了二皇子,可见二皇子是天选之人。

原来越多的江湖人加入了军队。

我不与他们交谈,我只是安静想着我死在秋日的兄长,和等在春天的妻子。

我杀了一个又一个人,我不知道我的兄长在世时,杀的人有没有我多。

不,他仁慈,怎么会如我。

这场战争打了三年。

我寄不回一封家书。

二皇子不想泄露我的身份。

我突然在想,假如我的哥哥真的在世,会是什么结局。

也许我的兄长不愿意看到战争,也许他还是会殒身,也许上战场的还是一个替身。

二皇子来找我对酌,我说我想回家。

二皇子举杯,对着疆土。

你要是想回家,就只能魂归了。


我的武功原来越强,虽然达不到兄长的程度,却足够支撑我逃跑的心思了。

二皇子再次找到了我。

他说,现在不仅是对外的战争,还有内战,大皇子虎视眈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想收回疆土,而后回家。

我跨着战马,斩下无数匈奴头颅。

我挽起铁弓,射落敌方林立旗帜。

我在马蹄飒沓中收复了州土。

风沙里带着血味,烽火中燃起战魂。

我不是懦夫,但我真的真的,好想回家。


匈奴终于被赶走了。

我以为我可以回家了。

我去找二皇子,他在佛堂。

我不想进去,我一身血腥气,不想冲撞佛祖。

二皇子说,大皇子的兵要杀过来了。

内战要开始了。

我不关心。

权势之争我不想管。

我太想念我的妻子了。

我不想再做深闺梦里人了。


我开始准备逃离。

但我没有想到,二皇子死在了我准备逃跑的前一天。

那天晚上,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叹息声。

我走出院子,佛堂上方,有彩色的光。

我透过窗,看见二皇子带着笑意,他看见了我。

他做了一个口型,后来我猜,他最后是想放我走的。

二皇子带着笑意吞下了一颗药。

第二天他便死了。


我不知道二皇子为什么自杀。

但是这带给了我麻烦。

无数杀手认定是我暗杀了二皇子。

我开始天涯逃命。

我的武功很高,不断奔跑,不断杀戮。

这天下已经归了我从没有见过的那个大皇子,但是对二皇子忠心的数之不尽。

他们不断追杀我,塞北到江南。


我的刀都快卷刃了。

便杀一个人,换一把刀。

我用了无数把刀,还是逃不出天罗地网。

我想着我的妻子,我已经离家三载,我真的好想好想那抹烛光。

我想着那个春日,我该听她的话。

我该帮她画完眉,去看桥边春色。

而不是像现在,触目全是风雪,身前只有寒冬。


我还是看到了那抹刀光。

终究来了。

那人的身法比我更快。

而我奔跑了千里万里,我的腿僵直麻木。

我的妻子在风雪中为我燃起烛火,红烛在我心中烧着,支撑我奔跑至此。

离我的家只剩下不到十里了。


那人的刀却要斩断这十里。

我拔出了刀,却在长久的疲惫下,终究慢了一厘。

脖子上的凉意甚于风雪。

血光。

奔流的血光。

它凝结在了刀上,像是凝结了一个无望的冬天。

寒风扑朔,雪如鹅毛。

我木然看着前方,也许风雪外,有着吹度春风的小镇。

但我到不了了。


我只是想回家,给她带一束花。

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违。


我本来只是想买一壶酒,摘一束花。

桥边的花已经落了。

我回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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